第(1/3)页 太极殿鸦雀无声。 群臣肃然。 “监国”的意思就是看家,只是这个“家”有点特殊,是“国家”。 皇帝外出时,谁监国,谁就是处理内政国事的实质一把手。 其位置之重要,不言而喻。 因此,“监国”一词往往与另一个词搭配使用,那便是“太子”。 除了太子,皇帝能放心把国家内政交到谁手里,哪怕只有短短几个月? 除了太子,谁能有监国的这份权力和殊荣? 所以,李世民陛下几乎是在向群臣明示了。 翻译一下就是: “朕觉得李明这个小伙子不错,以后他来当你们的老大,谁赞成谁反对?” 几乎没有人敢当面蹦出来,当这个跳梁小丑。 就算铁杆明黑们也是如此。 考虑到李明所展现的能力、以及在长安民间的巨大声量。 谁也不想让自己的名字“永垂史册”,成为“螳臂当车”的同义词。 更何况,李明这货心眼小,下手黑,谁也不想当面触他霉头。 要反对,也得是在私底下使绊子,或者暗戳戳地做皇帝陛下的思想工作。 我反对!……长孙无忌很想当一秒钟的英雄。 和其他可以左右横跳的大臣不一样。 长孙无忌和嫡子们的血缘关系注定了,他必须要和李明斗到底。 加上之前他下手重了亿点,和李明之间产生了亿点小误会。 比如包围立德殿、几乎把李明一刀剁了、差点把李明送给一个死人当儿子、试图让李明在第一次去辽东的路上遭遇“意外”,等等。 实话实说,要不是优柔寡断的太子拦着,长孙无忌至少有两三次杀死李明的机会。 如今风水轮流转,逼得长孙无忌不得不换位思考一番。 如果他落在宽宏大量、绝不记仇的李明手里,有可能落得什么好下场么? 不可能,绝对不可能。 大概率先被封个无实权的三公,然后扣个造反的帽子,一脚踢去儋州,在路上不明不白地“暴病”而亡吧。 “臣……” 然而刚一开口,长孙无忌突然发现,自己很难在这个太极殿上公然反对。 刚才他之所以敢挑头开除李明的职位。 一是因为皇帝没表态;二是他错估了李明对群臣的魅惑力;三是钱荒结束,撸掉职位顺理成章。 而现在,三个理由都没了。 在大朝会上,当面和皇帝陛下、以及李明殿下顶牛,这份量,连他也得考虑考虑。 没事,不着急。 陛下现在还春秋鼎盛、身体壮健。 时间一长,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。 尤其是在有玄武门传统的大唐。 长孙无忌最后决定,暂避锋芒,姑且让李明先下一城。 储君之位既没有正式官宣,李承乾仍是名义太子,而且就算官宣了,不到最后一刻也仍有变数。 就算先让李明监国,又能如何了? 而在其他人眼里,连头号明黑都哑火了,那他们就更没有做出头椽子的理由了。 所以,在最初的一瞬间,太极殿陷入了令人难堪的寂静之中。 在场所有人、不论立场,都在努力消化陛下此举的深意,思考自己接下来的方针。 “臣等,遵旨~” 房玄龄率先打破沉寂。 十四奸党立刻集体跟进,山呼陛下英明。 大势已成,十四子监国一事,就这么愉快地定了。 对李明一党来说,这是里程碑式的胜利;而对明黑来说,李明实际监国以后,才是挑战他的最好时机。 双方的拉锯仍在继续。 “我持保留意见。”李明同学主动举手: “能不能推迟几个月,等我坐镇辽东处理完高句丽,再让我来监这个国……” “既然没人反对,那就这么定了。” 李世民陛下直接无视之,愉快地宣布退朝。 群臣散去,唯有房玄龄还坐在原位。 老房既没有动弹,也没有什么悄悄话要向二圣转达,只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板。 “相公,您身体不适吗?”清场的宦官有些尴尬地候在房玄龄身边,赶也不是,不赶也不是。 李明从小龙榻上蹦了下来,拍拍酸麻的腿,溜达到老师的身边。 “相父,有什么锦囊妙计要传给寡人吗?” 听得这一贯臭屁的语气,房玄龄这才如梦方醒,紧紧握住李明的双手,昏黄的老眼有光亮闪烁。 去年种下的种子,没想到今年几乎瓜熟蒂落。 老臣百感交集。 “老师,学生恳请赐教。”李明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。 房玄龄嘴唇翕动,强忍着翻江倒海的感情,声音有些颤抖: “殿下英明神武,老臣没有别的能教您的了。 “只是有一言,请殿下时刻牢记。 “治大国如烹小鲜。” ………… 看着老臣步履蹒跚的背影,李明也不免有些感慨,又有点挠头。 “呵,玄龄公看你还是很准的,对你的告诫与朕有异曲同工之妙。”全程旁观的李世民同学有些得意地说: “你就是太年轻气盛。若治理一城一池,这是优点,快刀斩乱麻。可治理一国,就必须更沉稳一些。” “不气盛那还叫年轻人吗?” 李明回怼了一句,看见老爹慢慢握紧的拳头,一秒认怂: “我开玩笑的,我一定牢记父皇和老师的教诲,耐心谨慎。” 李世民看着儿子四处躲闪的眼神,还是不够放心,千叮咛万嘱咐: “我出征的这段时日里,你就是我的大后方,千万要稳着点来。 “别等我回来一看,大唐被你搞得狼烟四起,更别打仗打一半,后勤给我玩断了。” 像极了把自己珍藏的手办借给邻居家小孩玩的老宅男。 李明郑重地点头: “我会哒。” 李世民确认过小李的眼神,这才放下心来,正式提起一直横亘在他心头的一个重要问题: “这起案子你查得怎么样了?” “哪起案子?”李明下意识问。 他手里积压的悬案可太多了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