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何书墨的话,如同敲木鱼的小锤。 力度不大,但十分精准。 一下一下,认真地,清晰地,毫不犹豫地敲在谢晚棠心底最柔软的地方。 把她许多年积攒的委屈,认不清前路的迷茫,全部化作滚烫的泪水,从美丽的眼角倾泻而下。 此时此刻,何书墨这辈子第一次见识到了,什么叫做“梨花带雨”。 五姓贵女之所以被称为“贵女”。 是因为她们说话时是贵女,不说话是贵女,吃饭是贵女,睡觉时也是贵女。 同样的,贵女在哭泣时,也是妥妥的贵女。 谢晚棠眼角的泪珠滚滚而下,娇嫩的肌肤吹弹可破,可爱的鼻翼一抽一抽的,就连娇嘟嘟的小嘴也变得扁扁的,像是可爱的小鸭子。 何书墨心里啧啧称奇:这人长得漂亮,真是不讲道理,哪怕是哭起来都那么好看。 不过,何书墨很快注意到,谢晚棠哭起来不止是好看的问题,她甚至连坐姿都没什么变化。明明哭得厉害,可她那双长腿,纤腰,翘臀却始终是下意识绷着的,丝毫没有瘫软,永远在不经意地维持着她端坐时优雅的体态。 连哭都得保持形象和仪态,五姓贵女怪不得被称为楚国婚恋市场最抢手的顶流。 千年门阀精心养出来的女儿,真是把“优雅娇贵”给养到她们的骨子里了。 提起“优雅”,何书墨不禁想到了贵妃娘娘。 看谢晚棠这表现,娘娘平时那些不经意地优美动作,恐怕不是她当上贵妃才去现学的,而是她在做厉家贵女的时候,就已经被厉家的家教给养成了习惯。 怪不得有些动作,别人做起来是矫揉造作,而娘娘做起来,那叫一个浑然天成,优雅至极。 谢晚棠确实是大哭一场,何书墨看她把自己的手帕都给哭湿了,于是掏出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。 谢家贵女哪怕哭得泣不成声,也还是会小声地给何书墨道谢。 “谢谢族表兄。” 族表兄? 不是外兄吗? 何书墨敏锐察觉到了谢晚棠对他称呼的变化。 按之前谢晚棠对他的定义,他属于她的“远房族表兄”,简称“外兄”。 现在变成了“族表兄”,这算是关系拉近一些了吗? 这波只能说,大家族的子弟确实很讲究这些。 不过,何书墨是无所谓的。 对他来说,除了“夫君”,其他称呼都没什么区别。 谢晚棠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,等她止住泪水之时,那个神采奕奕,桃花美眸光亮璀璨犹如星子的谢家贵女,彻底回到了何书墨的身边。 “刚才晚棠失态,让、让表兄见笑了。” 谢晚棠礼貌地道歉。虽然事实是何书墨把她给弄哭了的。 何书墨摆手,道:“没事的,很好看,下次再哭别忘记喊我,我还想看。” 虽然只是一句无心的玩笑话,却让谢晚棠的俏脸不留痕迹地微微发烫。 只不过,在不久前泪水的掩饰下,没有人,甚至连谢晚棠自己都没有发现,这一丝不同寻常的异样。 谢晚棠毕竟已经十七岁了,不是什么小孩子,她哭闹之后,很快将注意力放回到了正事上面。 “表兄,你能安慰我,我真的很高兴。但,小石头的事情,咱们到底要如何才能突破当前这种进退两难的局面?” 何书墨没有直接回答谢晚棠的话。 他循循善诱,道:“刚才说了,不被威胁的最好办法,就是消除弱点,这也是许多君王都异常冷血的原因之一。” 谢晚棠轻咬着唇儿,微微点头。 说白了,这事全都怪她。 虽然表兄说了,她没错,是那些用长枪指人的人错了。但如果她能伪装一下,是不是也能避免出现眼前的局面?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,直接被张家极其轻松地找到了弱点。 还要害得表兄连忙跑过来帮她,让他没空多做准备,去竞争司正之位。 这就相当于她把她身上的压力,分给何书墨,让何书墨替她承担了大部分压力。同时,何书墨还要独自顶住,他自己所面临的司正之位的压力。 有一种实习生搞砸了,带头组长加班帮她擦屁股的现实感。 何书墨没留心谢晚棠的心理活动,而是继续道:“理论上,当然是没有弱点最好。但从事实出发,不是所有弱点都能被消除的。在弱点没法被消除的时候,我们需要做的,并不是盯着自己,而是把目光看向对面。” “看向对面?张家?” “对。当你和张家,都掌握了一种威力巨大,足以消灭对方的炸弹,类似江湖上的‘震天雷’。这样一来,你们会达成一种精巧的‘互相威慑’,在‘互相威慑’的平衡之下,你们彼此都会冷静下来,最终达成各退一步的目的。” 谢晚棠听了何书墨的话,似懂非懂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