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啥?陛下刚才在说什么? 有声音?什么声音? 长篇大论讲到一半,李明陛下冷不丁的一句话,让群臣大惑不解,不由自主地竖起耳朵倾听外面的动静。 什么也没有听见, 这群年过半百的老头已是老耳昏聩,比少年原装出厂的聪耳要差远了,并没有听见外面有什么声音。 但他们没有听见,并不代表同场的其他少年没有听见。 哒哒哒…… 在宴会厅之外的走廊上,隐约传来了脚步声。 不好! 尉迟循毓第一时间有所反应,蹭地从席位上一跃而起。 脚步声倒是不大,显然是外面的下人为了压制声音、以免惊动贵客,刻意小步快跑。 可是声音非常杂乱,显然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故。 可就在黑炭头急着要护驾的时候,李明用眼神制止了他,微微摇头。 可是万一外面有危险……尉迟循毓心中不解。 但他还是乖乖坐回了原位。 看小伙伴很有默契,李明心里微微点头,接着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,露出些许不悦的神色。 “朕在上面说话,你们谁在下面交头接耳啊?要说上来说,朕的位子让给你们。” 席下群臣刚想交头接耳、互相问问是什么情况。 闻言立刻闭上嘴,把背挺得笔直,就像挨训的学生一样。 哦,原来是有人在台下开小差啊,还以为外面发生什么事故了呢。 可刚才也没听见谁有这个狗胆,敢不认真聆听陛下的圣训啊,陛下的耳朵可真灵啊…… 大臣们松了口气,旋即又绷紧神经,准备迎接新一轮的魔音贯耳。 然而就在此时,宴会厅的后门开了。 大明皇宫的“大内总管”——一位文质彬彬的中年人,因为没有被净身所以嘴角留着整齐好看的胡须——不紧不慢、但又十分迅捷地走到龙榻跟前,俯身在李明陛下耳边小声耳语几句。 李明表情毫无波澜,只是微微点头,接着便清清嗓子,道: “时间也不早了,卿等先回吧。” 呼……群臣无不暗暗松了口气,但是又不敢表现出来,一个个硬绷着脸面无表情,在面无表情的首相房玄龄的带领下,齐声山呼万岁,便面无表情地离开了。 刚走出宴会厅,他们觉察到,廊下的气氛有一点异常。 连接尚食局的走廊上,宫人们正在低着头来回奔走,避免和大臣们产生任何眼神交流,脚步急促。 而从尚食局的方向,似乎传来一丝焦糊的味道。 但是外面的风雨太大,把气息吹得很散了,所以并不能闻得很真切。 大约是御厨烧菜烧糊,把锅底都烧穿了吧……群臣并没有把这个小插曲当回事,忍着打哈欠的冲动,鱼贯而出,离开了国务衙门。 房玄龄在下人的搀扶下,站在前堂的屋檐下,等着马车来接。 堂外边,雨滴在灯光的照耀下,像利箭似的射向地面。 “呵呵,好大的雨啊老相公,呵呵,不知我老家的庄稼会不会被冲走,呵呵……”老仆人没话找话。 房玄龄微微抬头,望着暴雨如注,轻声喃喃: “是啊,雨太大了……” 过了一会儿,房玄龄感到左胳膊先是一松,接着又被一双更有力的手给撑了起来。 他一扭头,见是自己的三儿子,房遗则。 “父亲,我送您回去吧。” 房玄龄的眉毛微微一动,看着这个自己老来得的宝贝儿子: “此话怎讲?” 房遗则年岁还小,还没有分家,是和房玄龄一起住在相府的。 所以什么叫“送”父亲回家? “我一会还有些公事要处理,得在国务衙门过一宿。”房遗则面无表情地说道。 果然,又是熬夜加班…… “最近有这么忙吗?”房玄龄面无表情地问。 “有的父亲,有的。”房遗则面无表情地回答。 “今年先是大旱、又是大雨,抗灾赈济要钱。 “战争刚结束,犒赏三军要钱。 “距离正式开战快满一年了,第一期战争公债陆续到期,本息兑付也要钱……唉。” 房遗则下意识地叹了口气。 “而因为灾害的原因,税收收入严重下滑……么?” 房玄龄替儿子补上了后半句。 “是的。”房遗则点头,面无表情的脸与其说是冷淡,不如说是生无可恋。 进项愈少、出项愈多。 沉重的财政压力之下,被同僚尊称为“计相”的房遗则竭尽所能,施展着出神入化的财技,千方百计地为大明帝国填补窟窿—— 其实就是拆东墙补西墙,能拖就拖、能赊就赊。 也无怪乎悲催的房遗则同学三天两头熬夜加班,干活干到意识模糊。 然而,巧妇难为无米之炊。 计相说破天也就是个高级会计,他只是财富的搬运工,并不是生产者。 要想从根本上解决财政的窘境,还得…… 房遗则面无表情,正正地盯着自己的老父亲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