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许敬宗何许人也?正是昔日晋王、今日太子,李治殿下的恩师。 “啧,无聊。”许敬宗在床榻上翻了个身,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的梅花。 身为经济中心、战略要害的封疆大吏,老许完全没有被委以重任的自豪感。 反而觉得自己被打击报复,发配边疆了。 他觉得自己高低能得到个太子太师的任职,保底也是太子洗马、东宫左卫率什么的,可以展望一下宰相的风云人物。 结果呢,被一脚踢出政治核心长安,“发配”到了郑州。 在他看来,和京城相比,就算中原也是偏远之地啊! “是刘洎排挤我吗?还是阿史那社尔?一个寒族、一个蛮族,两人不讲文德,偷袭我这个江南许氏的独苗! “还是说,是因为皇帝陛下忌惮太子殿下,连带着对我也有所提防?” 百无聊赖之中,许敬宗开始打起了肚皮官司。 人啊,一无聊就容易多想。 而在天下大战的关键时刻,中原地区的军政大员居然还能闲出屁来,这也是这场战争的一大奇景了。 不是许敬宗不干正事,而是他确实没有正事可干。 莫看“大都督”这个名头牛皮闪闪,看似主掌一地的军队和民生。 但是,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,明、唐两方势力在中原都没有布置什么军队。 只有打着“军队”幌子的民夫,在各座城里搞基建、修城墙。 这等于砍了“大都督”的左手。 而又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,中原的民生一塌糊涂,根本没有油水可捞。 这就又砍了“大都督”的右手。 “无权无利,我是遭昏君奸臣的迫害,怀才不遇啊!” 许敬宗不禁发起了文人的牢骚,酸溜溜地怨天尤人了起来。 抛开他是否“怀才”不说,不过他的“不遇”倒是真的。 李承乾陛下将他派遣到郑州,确实有打发、降级使用的意思在里面。 李治小老弟也没有尝试捞一把自己过去的老师。 而老许觉得,自己被冷落全是别人的错。 绝不是因为他差点教坏了李治,把太子阉割成士族的傀儡。 也绝不是因为他对待平民疑似有点极端,在李明开设长安报社、煽动起了民间舆论的时候,在朝堂上公然要求对长安市民出重拳。 “如何能回长安?如何能重得二圣的欢心? “在我离开长安以前,听说财政已经出了很大的问题了。如果我能筹到粮款,为陛下解燃眉之急……” 大战当前,许敬宗挖空心思在钻营上,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好点子,扯起嗓子喊起来。 “李使君,许某有事要商量。” 急促的脚步声,一位长相贵气的中年人亦步亦趋地来到许都督的门口。 “许都督何事?” 他便是郑州刺史,狄仁杰的犬父狄知逊所服侍的郑王李元懿。 八王之乱叠加属下之子狄仁杰疑似通“明”,两层debuff下来,这位李渊的第十三个倒霉儿子被一撸到底。 如今的郑王只担任名誉职位,一切实权都被眼前这个贼眉鼠眼的文官夺走。 连许敬宗都督现在所霸占的书房,原本都是他的。 “不知许都督所为何事?” 形势比人强,李元懿也只能低声下气地伺候着这个南方士族。 “不敢叨扰,只是许某有一事拿捏不定,希望使君替许某出个主意。” 许敬宗说得客气,可是人却一点也不客气,就让李元懿在门口杵着,也不请进来喝口茶,而自己则还慵懒地躺在榻上。 连对李元懿的称呼,用的也是对刺史的“使君”,而非对亲王的“殿下”。 宵小也是得意猖狂了啊,都蹬鼻子上脸了……李元懿心中不免生出愤怒悲凉的情绪,硬是憋住了,客客气气道: “都督请说,李某必倾囊相助。” 许敬宗右手撑着脑袋,也不睁眼瞧对方,以一种十分怠慢的姿势说道: “许某想给郑州和下辖三个县加点税,不知该加多少。一成,还是两成? “某觉得再提三成比较合适,使君意下如何呢?” 李元懿听得眼皮直跳,当即反怼道: “都督不是刚把郑州全境的税收到了十年以后吗?怎么又要增税?” 就算竭泽而渔也要讲究可持续啊!这是生怕百姓不往对面跑吗? 许敬宗不接他的话茬,而是反问道: “如今明匪猖獗,朝廷为了守卫江山社稷而殚精竭虑,国库告罄。 “事到如今,郑王身在自古富庶的中原之地,不思为国分忧,却要韬光养晦,这是何意呀?”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,谁遭得住啊。 “不听我的话就是反贼”这个逻辑确实很流氓,但是对李元懿这个黄泥掉裤裆的“郑王”来说,还真没办法反驳。 “……彳亍口巴。” 李元懿本来就是个被都督架空的无权亲王,既没有为民请愿的魄力,也没有阻止对方胡作非为的能力,只能应承下来,悻悻离去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