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明军呢?人到底去哪儿了? 他们不会没走这条路,或者索性根本就没来朔州吧? 所有在此埋伏的唐军,不论级别高低,脑海里都同时升起了这同一个疑问。 他们能在缺食少粮的晋阳城窝一个冬天,可是在这荒郊野外蹲几天,就已经让这些耐耗王们有点耗不动了。 此处说是进入朔州必经的“大路”,其实不过是两山之间、一道宽一点的夹缝而已。 唐军主力此时就蹲在两边的山上。 这鬼地方隐蔽性确实不错,但是条件嘛,就有亿些艰苦了。 几万人就这么泡在潮乎乎的烂泥地里,一个个大眼瞪瞎眼,在寒风里瑟瑟发抖。 现在正是倒春寒的时候,积雪正在缓缓融化,湿冷湿冷的,体感甚至比大冬天还要再冷一截。 更别提这湿乎乎的软泥,一脚踩下去拔都拔不出来。 更更别提他们一个个都补给不足,饥肠辘辘的。 全体唐军就这么陷在初春刚化冻的烂泥坑里,如同一个泥沼巨人,感觉自己的脚都要泡烂了,身上都要长蘑菇了。 简直是煎熬! 更可怕的是,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?根本没个底啊! 谁知道明军什么时候来,谁知道明军到底会不会来呢! 在这种心理和生理的双重折磨下,再精锐的部队也会被磨平锐气。 一开始,唐军将士们还士气高涨,期待着一场对宿敌的大胜。 光是想象明军被跳脸时惊慌失措的样子,就让他们兴奋到浑身颤抖呀! 然而现在,他们的士气迅速滑落到了谷底。 被连续冻上好几天以后,再狂热的战争分子,情绪也会跟着温度一起冷静下来。 “奶奶的,忍不了了!” 程知节一拍大腿,气势汹汹地爬上山头,去找大总管李世绩了。 “李世绩,你说那帮狗娘养的辽东佬到底来不来了?” 面对瓦岗寨老兄弟,程知节也不温良恭俭让了,直接开门见山直抒胸臆。 这也不怪老程沉不住气。 相似的时间,相近的地点,同一个怎么等也等不到的明军。 这似曾相识的场景实在是让他的PTSD犯了,属实是你跺你也麻。 “嘶……”李世绩深深呼吸一口,尽量平静地说: “此地是大军北上朔州的唯一通道,除非李靖得了失心疯,指挥八万大军强行翻越雪山,这样对他们的损失或许比遭到埋伏更大。 “根据太上皇陛下的圣裁,只要明军决计回城,迟早会踏入我们的伏击圈的。” 他好言给这位被折腾得略显毛躁的老伙计灌了碗鸡汤,同时轻飘飘地把锅甩给了不容置疑的某位陛下。 但是程知节谢绝了心灵鸡汤,追问道: “老子不管这有的没的。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?” 李世绩的语气也强硬起来: “自然是忠实执行陛下的命令,继续留在这里,伏击明军,直到将其主力歼灭!” 许是这坚定的态度感染了老伙计,老程没有再多少什么,点点头就回到了自己的阵位上。 “呼……” 李世绩将肺中的浊气呼了出去,身形都好像矮了半截。 老程心焦,他作为此战的主帅,比老程更心焦。 这几天,他向着南边代州的方向望穿秋水,等明军都快等成深闺怨妇了。 你们这群贱婢养的反贼,我已经到朔州大街来抓你们了嗷,你们踏马的人呢?! 如果明确知道己方的推测有误,明军就待在总部哪儿都没去,还则罢了。 可是代州的被搬空了,当地老乡也证实明军出营后就往北方进军了。 这么多天过去了,根据正常的行军速度,他们早该到朔州了呀! 明军到底去哪儿摸鱼了? 总不至于被直接打断了……不是,饿断了脊梁骨,翻过太行山回河北吃奶去了吧! 这种处于“来”和“不来”之间的叠加态,最让李世绩感到心烦。 他也不咋地该怎么办了。 在原地继续等吧,一事无成不说,还消耗巨大。 不但消耗宝贵的军粮,更是在消磨着将士们的士气锐气。 再这么守株待兔一阵子,别说打仗了,这支部队是否能保持组织度不散架都是两说。 可是回撤晋阳吧,也是死路一条。 在后勤已经如此困难的情况下,还要勒紧裤腰带发动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行动,结果到头来却是空跑一趟。 没有完成任务,怎么向太上皇陛下交代?怎么向被涮了一把的将士们交代?怎么向大唐的江山社稷交代? 个人的责任还是小事,更重要的是,这场伏击战或许是大唐翻盘的最后一根稻草了。 如果能一举歼灭李靖的八万主力,那么大唐还能暂时还阳,和大明的争霸赛还有得打。 否则,以大唐开足马力都供不起山西前线的糜烂现状来看,还是趁早投了算了。 “我到底该如何是好?婢养的山匪叛贼究竟躲到哪里去了!” 李世绩深刻体会到了老程当时“等待戈多”时的心情。 原本他的计划非常完美。 当缺乏补给的明军行进到朔州城下时,一定归心似箭,只想着回到朔州大搓一顿。 这正是敌人最放松警惕的时候。 在这个节骨眼上,唐军突然“哇”地大喊一声,跳将出来。 想必明军再训练有素,也会和小娘子遭遇剪径劫匪一样,花容失色、惊慌失措、小鹿乱撞、委身于人…… 结果没想到,蔫儿坏蔫儿坏的明军居然放他李世绩的鸽子,把他架在了上上不去、下下不来的尴尬境地,一根筋变成两头堵了! “大总管。” 在他最郁闷的时候,副将来报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