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裴行俭心中顿时警报大作。 “我是来面见陛下的,你们要干什么!” 车夫斜了他一眼,耐着最后一点性子说: “这里就是陛下办公的地方。” “你莫要诓我!”裴行俭歇斯底里起来: “你明是这么大、这么富强的一个国家,一点也不输大唐气象的国家,她的皇帝会在这间小破茅庐里?! “你们欺骗我有什么目的!” “……”车夫嘴角一抽,懒得搭理这个怪人,一把就揪住了他的衣领子。 “下来吧你!” 文弱的裴行俭根本无力抵抗,被粗暴地拖进了这栋屋子的大门。 一路传来他的哀嚎: “我为陛下改过稿,我有苏将军的手谕!我要见陛下!我要见陛下!” ………… 任何反抗都是无用功。 裴行俭被卫兵揪着脖子,走过长长的走廊。 走廊两边的房间里,文吏坐在席位上奋笔疾书,偶有文员抱着文件在廊下匆匆走过。 看起来和普通的衙门没什么区别。 衙门…… 裴行俭心里咯噔。 坏了,该不会是那种专门对付细作的“有关部门”吧?! 这是要对他严刑拷问,榨出所知道的一切情报,然后再把他埋在后院的某个角落吗! 不祥的预感让他感到窒息,两腿一软,用沙哑的声音颤颤抖抖地说出一句: “苏定方……苏定方害我……” 什么毛病……卫兵对这个突然发癫的长安人感到很不解,怕神经病传染给他们,敲开房门就离开了。 吾命休矣……裴行俭默默闭上了眼,就这么站在门口,等着自己被粗暴的大手提溜进去。 然而过了半晌,什么也没有发生,只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毫无起伏地说: “把门带上。” 嗯? 裴行俭缓缓睁开眼睛。 这才看清楚房间里的布置。 和他在走廊里见到的办公室并没有什么区别,无非是空间宽敞一些、书多了一些,以及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堪舆图。 房间里坐着三个人,两个老头坐在下首,上首的位置被掩埋在一大堆文件里,看不见人。 三人都在忙着各自手上的事情,没有一个人正眼瞧他。 两个坐在下首的老头,有点眼熟…… “房相?!大司空?!” 裴行俭惊呼出声。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,就又收回视线,回到自己的工作中,只是顺带通报一声: “陛下,苏定方说的‘客人’来了。” 然后,从上首的那堆书山文海后面,一个熟悉的小脑袋探了出来: “哦,裴行俭?欢迎欢迎!” 热情的态度,让裴行俭登时就混乱了。 他还是他,记忆中那个风风火火的少年,没有一丝改变。 “李明陛……殿下,不是,我……” “哈哈哈,别拘谨。别干站着了,来来来坐坐坐!”李明大大方方地从自己位子上站了起来,以客人之礼请他入席。 裴行俭觉得这不太真实,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地,就被大明的皇帝陛下给劝到了座位上。 这真是皇帝?不居深宫之中,却在这闹市之中、毫不起眼的衙门里?而且还是和其他人合署办公? 等裴行俭膝盖触地了,聪明的智商也站上高地了,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全程犯了无数个殿前失仪的大错。 管他三七二十一,先磕为敬——裴行俭咚地就跪倒在李明的跟前: “罪臣,辜负了陛下……” “不,是我辜负了你。” 李明充满诚意地说道: “是我思虑不周,将你们这些在报社的局外人牵扯了进来,遭受唐伪帝的无端迫害。 “你也是身不由己啊。” 身不由己……短短四个字,让裴行俭产生了强烈共鸣,几乎哭了出来。 也就这四个字,让这位大唐忠良毫无阻力地接受了“唐伪帝”这个概念。 “唉,奈何唐伪帝驱使你等与我为敌,骨肉相残,生灵涂炭,我实在是不忍啊。” 李明无缝换上了沉痛的表情。 裴行俭早就被忽悠……不是,感化得不要不要的,真情流露地说: “陛下有任何吩咐,罪臣必万死不辞!” “好,很有精神!”李明语重心长地换了一个话题: “苏定方在信里告诉我,他教你了些兵法。你学得怎么样?” 裴行俭心里咯噔,支支吾吾起来: “这个,那个……” “现在中原前线正缺人,半岛局势则已经稳定下来了。”李明图穷匕见: “把苏定方浪费在那条战线上有些浪费。 “所以,我想把他调回来,你过去替他顶着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