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他们这支队伍,规模堪比中等部落了。 难道铁勒人和反叛的突厥人、室韦人,真的会对他们视而不见? 阿史那社尔还想再挣扎一下:“那总得试一试……” “再者,退一万步说,就算铁勒人、突厥人和室韦人真的睁只眼闭只眼,让我们队伍过境。” 李承乾打断了他: “可现在蹲守在朔北国门的部队,难道就真的忠于陛下,会真心迎接陛下归来吗?” “您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阿史那社尔觉得小可汗的怀疑有点无厘头: “您觉得八万关陇健儿,会背叛陛下?” 李承乾嘴角一勾,立刻又摆出沉痛的表情,继续搬弄是非道: “不是军队,而是统领军队的人——定襄道行军大总管李世绩和副总管侯君集。” 老李家祖传的迫真演技,还真把淳朴的突厥人给唬住了: “那两人怎么回事?” 这么高层级的八卦,你这番将当然不知道了吧,且听孤替你说道说道……李承乾开始了捕风捉影: “李世绩是李治的心腹,晋王府司马。而以李治目前独断朝纲的微妙境况,阿史那将军难道觉得,他会‘欢迎’父皇回朝吗?” 被皇家老大哥这么一番诱导,阿史那社尔被绕进去了,脸色一沉: “应该……不会。” “至于侯君集就更不用说了。” 李承乾继续忽悠道: “那厮是李明的心腹,上梁不正下梁歪,性格贪婪乖张。而且因为劫掠高昌国被捕入狱,心中一直对陛下不忿。 “论造反,他比李世绩更危险。” 侯君集那事儿无需李承乾说明,阿史那社尔也清楚得很。 因为他自己就是参与者,前年以交河道行军总管的身份,随侯君集讨灭了高昌。 只是他治军严明,老侯在零元购时,他却是秋毫不取,还因此被陛下表彰封了毕国公。 所以他对大贪污犯侯君集会抱持什么看法,可想而知。 肯定不会好。 “可是士兵都是跟随陛下南征北战的大好男儿,他们难道也会跟着反叛?” 阿史那社尔有点想不明白。 这就正好问到李承乾的擅长领域了: “他们未必敢在普通将士面前做什么动作。 “可是谁说弑君一定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了。 “陛下用膳里加点料、溪沟边踹一脚什么的,防不胜防啊阿史那将军。” “我懂您的意思,明枪易躲暗箭难防……”阿史那社尔闷声道。 一旦进了军营,寄人篱下,那就由不得自己了。 当大家认你做大哥的时候,你就说大哥。 可当你消失了几个月、权力真空已经被其他势力填补以后,大家再认不认就两说了。 想怎么料理,还不是取决于军头? “当然,这仅仅是猜测。 “李、侯也好,八万精兵也罢,未必真的会造反。” 李承乾貌似公允地说着车轱辘话: “但是人的生命只有一次,尤其是陛下。 “阿史那将军,你赌得起吗?” 这句沉甸甸的话就像一股北风,吹得阿史那社尔刺骨寒冷,后背却又被冷汗浸透。 一着不慎,全盘皆输! “看来为了保险起见,也不能贸然西进…… “至少不能什么准备都不做,就这么冒冒失失地送上门去。” 阿史那社尔完全接受了李承乾的说辞。 可这还是没有解决问题,反而让问题变得更大了: “那我们该怎么办,该往何处去?” 东边是辽东和大海不行,南边的河北不行,现在向西又被否决。 那该往哪里去? 李承乾假模假样地问: “父皇刚才醒了一会儿,有什么指示吗?” “唉,天可汗……”阿史那社尔下意识地叹了口气,面露忧色: “天可汗醒的时候……神智可能还不太清楚。现在更是一睡不起,叫都叫不醒。” 说着,他压低了声音: “我怀疑他得了风疾!” 风疾,也就是中风。 风疾者,轻则偏瘫,重则一命呜呼,且还可能伴随意识不清、语言混乱、记忆衰退等后遗症。 也就是说,一世雄主李世民,几乎是一个废人了。 李承乾心中感慨万千,且悲且喜。 平复了一会儿心绪,他图穷匕见,道出了自己真正的意图: “不如先往铁勒人放手薄弱的北方,再转向西南方向,绕过薛延陀的势力集中地区,取道凉州。” “凉州?嘶……”阿史那社尔品了一品: “那地方离云州将近两千里地,且与西突厥接壤,路途艰险。 “不过与小可汗列举的其他风险相比,未必不可接受……” 路远归路远,多花点时间而已,总还是安全的。 进了凉州便算是回到大唐了,一切就稳妥了…… “不,我们不能急着踏入国门。”李承乾打断了阿史那社尔的算盘: “将军难道忘了吗?长安还坐着一位李治。 “万一他驽马恋栈,在陛下回归的消息传遍朝野以前,在凉州到长安的漫长路途当中暗中作梗,我们这支百人的队伍应该如何应对?” 阿史那社尔沉吟了一会儿: “小可汗说得对。” 既然李世绩要防,那李世绩背后的李治就更应该提防。 李泰固然是造反,但一个巴掌拍不响,和李泰互打内战的李治,难道就不是造反吗?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