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“你去把长安的贪官除掉。” “啊?我?” 午夜,韦府。 李明打着哈欠,满脸黑线地坐在会客堂。 御史大夫韦挺——也就是韦待价的老爹——可不敢打哈欠。 他规规矩矩地坐在下位,意识朦胧地揣摩着同平章事阁下的意图。 虽然老阿韦平时就不是一员机敏能干的干将,现在更是套了一层没睡醒的debuff。 但他此时却机灵地感受到了李明殿下的怨念,绝对不敢乱说话。 这倒不是韦挺突然开了窍。 而是因为,李明此时的怨念都快凝成实质了。 大半夜被从床上拖下来加班,任谁的心情都不太会美丽。 陛下有旨,关于钱荒处置问题的急报,不论早晚,随时都可以呈上来。 也给官员们发了牌子,许他们在宵禁以后出坊走动、进宫。 当然,这一举措更多是象征性的。 除了天塌下来,一般来说,不会有哪个不长眼的官僚会大半夜的@大领导。 嗯,一般来说。 “在长安县,在这皇城根儿下,居然有官员敢私吞朝廷发放的救济款。 “别的州县都没有发生这么离谱的幺蛾子呢!” 李明的脸色越来越黑了: “这是长孙公和他的好大孙儿发现的贪污线索,韦御史,你可要好好查啊。” 韦挺不敢拒绝,但这命题也太大了,他也不敢随便接话。 只能面色苍白地读着长孙无忌的汇报。 大致就是李明殿下所说的那些内容,通过粮仓和县衙两边台账的不一致,结合普通百姓的消费习惯。 从而倒推出,大约有近半的纸币应发未发。 既不在百姓手里,也不在官府库里。 好家伙,经济学“失灵”了,货币还没创造呢,先凭空消失了。 那些消失的货币在哪里呢?真让人好奇呀~ “那个……”韦挺拖长了尾音,试图为迟钝的大脑争取时间,以便找个借口把这烫手山芋扔出去。 众所周知,在京中能当地方官的,都不简单。 尤其是,还敢在陛下亲自挂帅、“滥杀”皇子亲自督办的大案上,捅出这么大的篓子。 而直到十几天以后,才被最上层的领导,通过蛛丝马迹发现。 这也从侧面证明了,能这么有恃无恐地攒出这个局的地方官,不简单。 韦挺实在不想惹“那个”地头蛇。 毕竟,他还想继续在长安住下去呢。 “那个……此文是大司空呈报给殿下的,为何殿下觉得,大司空的贤孙也参与其中呢?” 韦挺假装喝茶,试图用这个无关痛痒的蠢问题拖延时间。 他打的算盘珠子都快崩到李明的脑门上了。 不过,李明也不想逼韦待价的老爹太紧,语气松了一些,冷笑一声: “呵,长孙无忌会在大半夜敲门送报告?指定是长孙延出的坏主意! “也不知道那乳臭儿是跟谁学的。” 是啊,跟谁学的呢……韦挺心里吐槽一句,积极开动脑筋,想到了绝佳的托词: “殿下,臣以为……” “你以为兹事体大,应该由我牵头,多部门联合办案是吧?”李明打断了韦挺的吟唱。 “臣以为兹事……咦?诶,对对对。”韦挺把脑袋点得像敲木鱼一样。 唉……李明深深叹出一口气。 要说这货不机灵,那也是和其他大唐精英相比,才显得木木的。 真要遇着处理不了的事儿了,明哲保身那一套,他也是能玩的。 “你就尽管去查,如何处置我会奏请陛下的。”李明说道。 韦挺还是犹犹豫豫:“可这……” “活你干,锅我背。” 李明直截了当地说。 韦挺这才露出放心的神色,嘴里还在客套地嘀咕着“我京兆韦氏岂是不敢担当之人”之类的漂亮话。 ………… 次日,尚书省。 “哦?这么快就查到人了了?” 李明挑起半边眉毛。 亲自前来汇报的御史大夫韦挺,比昨天半夜那昏昏欲睡的样子精神抖擞多了,风度翩翩地一拱手: “正是。证据还在搜集中,但此次贪污案的主犯,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了……” “你想说,这事儿是长安县县令干的是吧?”李明似笑非笑道。 “主犯正是……咦?诶,对对对。”韦挺又把脑袋点得像敲木鱼一样: “殿下英明,此案主犯正是长安县的县令,李乾祐。” 韦挺一边回答,一边心里暗自感叹: 好神奇啊,怎么每次说话,李明殿下都能精准预判我说话呢? “真的吗?我不信。” 李明抱起了胳膊: “回头再查。” 一点面子也不留,直接把老臣韦挺轰了出去。 一旁的房玄龄想说点什么,但张了张嘴,还是把话咽了下去,继续提起笔写文。 “岂有此理,都到这种时候了,连长孙无忌都知道放下成见、积极配合工作。 “这些中下级官僚却还在包庇一个胆大包天的贪污犯,荒谬。” 李明气鼓鼓地吐着槽: “区区一个县令,能有这么大的胆子顶风作案,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贪墨朝廷粮饷?” 房玄龄把笔放下,几次欲言又止。 “相父,你说对不对?” 李明吐槽没吐爽,问官场老甲鱼要主意: “那县令顶天就是个从犯,他背后的靠山是谁?” 房玄龄张了张嘴,斟酌了一会儿用词,平静地说: “有没有一种可能,李乾祐县令的上面没有人。 “韦御史没有说错,李明府本人确系主犯?” 不可能,绝对不可能!这种天大的事儿,能是一个小县令敢做、能做、而且盖得住的?…… 李明没有这么反问老房。 没必要。 这个简单的道理他知道,老狐狸房玄龄肯定也知道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