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他还缺哪一块? 他还缺在辽东以外收集社会经济情报的机构。 虽然他能在房玄龄的尚书省看到全国各州县的大数据,也能写信询问幽州刺史崔民干。 但辽东以外基层官吏报上来的数据,呵呵,也就只能“仅做参考”了。 准不准另说,时效性是肯定不够的,数据说不定都是去年的了。 但一些重要的市场信息,比如铜铁这类常用金属的交易价格,是瞬息万变的。 大唐一年的铁产量也就一二百万斤,合计一两千吨,只要交易稍有波动,就可能导致价格剧烈震荡。 加之各地之间运输不便,各地的市场实质上是半封闭的,市场容量越小,价格波动就越剧烈。 这显然会对当地的生产生活造成很大的冲击。 要提前应对预防此类事件,就必须及时掌握各地的关键经济数据信息。 “只是,在我统治全国并全面改革之前,想要得到实时而准确的全国数据,是不太可能的。 “退而求其次,我应该从民间入手,收集乡里坊间的民生情况,定性而非定量地判断社会经济发展动态……” 李明一边思考着,一边在披甲护卫的簇拥下,徜徉在西市的街道上。 “明哥~明哥!” 思考之中,李明隐约听见好像有人在叫他。 紧接着,前排的甲士骚动起来。 卫士们捉住了一个人,把他反手按在地上。 “发生了什么?”李明顿时警惕起来。 甲士们牢牢护卫在李明左右,严肃地说: “殿下,一个可疑的突厥人突然靠近,疑似图谋不轨!” 突厥人,又来?……李明的心吊到了嗓子眼。 “哎哎,明哥,是我啊!执失步真~” 那个被甲士迭罗汉一般压在地上的可疑突厥人,鼓起最后一口气,发出虚弱的口申口今。 ………… “哎呀哎呀,要不是明爷及时搭救,我怕不是要被压死……” 路边茶摊,执失思力一边喝着茶压惊,时不时心有余悸地瞟一言威风凛凛的护卫。 “哎呀,我之前就觉得明哥来头不一般,果然……” 执失思力咂咂嘴。 作为一开始替李明“销赃”的黑市商人,他一直秉持着这行当的默契—— 不主动打探交易对手的底细。 李明看着这尊比上次见面更消瘦破落、每次都精准踏空的行业冥灯,冷不丁地说: “执失老弟,你又破产了?” 执失思力便涨红了脸,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,争辩道: “散财不能算破产!……生意人的事,能算破产么!” 接着便是什么“他人恐慌我贪婪”、什么“价值投资”之类的,茶摊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。 “你最近在忙什么?”李明问道。 执失步真眼神闪躲: “被大理寺请去问话,关于过去的部落问了一些问题。” 哦哟,房玄龄他们查案都查到你头上了啊。 李明有些吃惊。 想起来了,执失步真当年也曾是阿史那结社率部落的成员。 九成宫事件前夕,还是这位老哥通的风报的信。 “我问的不是这个。”李明戳穿了执失步真的借口: “你这次又怎么破产了?” 执失步真顿时窘迫起来,脸涨得通红。 最后,他还是低下了头,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: “我真傻,真的……” 听着这位突厥老哥的诉苦,李明的表情也渐渐同情起来。 前段时间,执失步真听说,扬州铁价上涨。 本着捞一笔翻身的赌徒精神,老哥把能卖的面子都卖了,找钱庄借了笔钱,进了批钢铁,花钱运到了扬州。 没想到,扬州的铁价确实上涨了不少不假,但铜价上涨得更厉害。 如果在当地直接将铁换成铜钱,得到的金钱总量反而还没有成本高,亏大发了。 无奈,执失步真只能弃用铜钱,转而收取大唐的另外两种通行的实物货币——米和布。 结果,当头撞上了南方百年一遇的连续降雨。 米发霉了,布被虫蛀了,剩下一点价值稍高的布帛运好歹运回了长安。 结果长安的布匹市场,去年刚被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李明同志利用囤积居奇霍霍了一波,导致去年跟风的养蚕人激增,今年供应量暴涨,价格暴跌。 完美符合经济学里的农产模型。 执失步真为了还钱庄的高利贷,不得不将这些布割肉了。 这么一来一回,刨去运费、利息等成本,执失老哥还倒欠了一屁股债。 “你这……” 李明也不禁扶额。 某种意义上来说,执失老哥的消息其实是很灵通的,很早就嗅到了扬州的商机。 当初九成宫事件提前通风报信,就可见一斑。 只是老哥的点子实在是……太背了。 所以说,运气也是实力的全部啊…… “等等,你说扬州也缺铜铁?”李明感到悚然。 “嗯呐,几个月前的事了。”执失步真恨恨地点头。 奶奶的,明明自己抓住了商机,操作也没什么问题,怎么就亏成这样…… 踏马的,为什么…… 砰! 一记闷响,好像是硬砖头拍在茶桌上的声音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