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这也是崔氏愿意卖血援助的原因之一。 帮辽东就是帮自己。 不论谁在当时李明的位子上,他崔民干都一定要去帮帮场子。 更何况,这位李明小殿下,还是咱崔家的亲家,半个自己人! “崔使君过谦了,崔家为了辽东战事破费了,我才应该代辽东百姓感谢你。” 李明笑呵呵地客气一句,并不拘谨。 “用这微小的代价就守住了河北门户,简直是天佑赐福!”崔民干恭恭敬敬地说。 在愉快的氛围中,话题越聊越开。 崔仁师状似随口地唠起了趣闻: “殿下可知,此地为何叫太子庙吗?” “因为供奉了一位太子?”李明猜测道: “以太子而非皇帝之名供奉,说明此子在登基前便薨逝了…… “是汉戾太子刘据?” 崔仁师直视李明的双眼: “是隐太子,李讳建成。” 李明肃然起敬。 河北有反骨,可真不是闹的啊。 在幽州城的黄金地段建个庙,堂而皇之地纪念当今圣人的政敌。 也就你们河北人干得出来。 我们辽东还知道套一层皮,假装一下忠臣呢! 就知道,门阀士族的馈赠都明晃晃地标好了价格。 人家低姿态,只是给你个台阶客套一下。 你要当真了那才是傻。 在士族儒家“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”的场合,侯君集也只能算薛万彻这个级别的莽夫,全程插不上话,偷偷看一眼李明,眼神仿佛在说: 他们在鼓动咱造反,跟不跟? 李明笑容依旧,仿佛仍旧在与亲家聊着逸事,连眼神都还是很柔和。 只是用词一点也不柔和: “姻翁不妨把话说得更明白一些。 “提前说一下,我姓李,是父皇的儿子。” 你们如果让我起兵反了李世民,那我只能东拼西凑,把你们送的珠宝先寄存在你们这里了。 以后再想办法拿回来。 “咦?” 崔仁师一怔,和崔民干面面相觑,四眼懵逼。 怎么感觉,殿下的思路好像比我们还要狂野? 产生了不得了的误会? 我们没想武力造反啊! 两个崔立刻跪在地上,哆哆嗦嗦地说: “不……不敢!卑职乃朝廷命官,殿下误会矣!” “正因为殿下乃帝室贵胄,我我我等才有求于您!” 兹事体大,他俩被吓得有些语无伦次了。 有李世民这位天子/天可汗/天策上将三位一体的军事天才镇着,河北人虽然比别的地方更勇一些,敢祭祀“太子庙”、“夏王庙”明着恶心朝廷。 但也就止步于此了。 如果让他们提刀直接上,窦建德、刘黑闼等一众河北豪杰已经用天灵盖告诉了天下,为什么这个江山最后会在李二凤手里。 “那姻翁、使君与河北诸位,是何打算?”李明依旧笑呵呵的,表情没有一丝变化。 崔仁师深吸一口气,再顿首: “愿助殿下高升!” 这下轮到李明发怔了。 “高升?我能怎么……” 然后,他看见了侯君集亮晶晶的眼睛。 这个资深反骨仔的贪婪表情,让他听懂了。 崔氏的意思是,助他从“殿下”,升格为…… “陛下”?! 河北老哥虽然觉得,现在造反时机不成熟,怎么着也得蛰伏个几年,先熬死李世民再说。 但,就李世民这身体状况,他们大概也不需要蛰伏太久。 就如同玄武门之变前夜一样,天下大家又到了另一次提前下注的机会。 河北士族这次不想再下错注了。 只是,为什么选我?……李明不禁想问。 河北与整个李唐皇族倒并不一定是仇家。 比如李建成,就与河北关系不错。 河北士族最反对的,其实是李世民。 只是我也并非李建成的遗脉…… 难道只要不是李世民的嫡系,随便哪个李都可以? 还是说,因为我与李元吉的那点微妙的关系,而李元吉又与李建成有着未免的关系? “当今的朝廷残酷压榨我河北,赋税全国最高,而陛下又以河北人‘民皆壮勇’的理由,不愿征募河北子弟入伍,折冲府也在裁撤中。 “而陛下又做《氏族志》,违背天下民意,肆意打压河北大族。 “陛下对河北,不公!” 崔民干几乎是声泪俱下。 你们可以想一想,氏族志的一个大比兜,对几十岁的老贵族会有多大的心理伤害。 崔仁师接着道: “反观辽东,在殿下的治下蒸蒸日上,轻徭薄赋,民皆虎狼,羡煞我等。 “若河北、若整个天下,最后都能归于殿下之手,则河北幸甚,万民幸甚!” 李明掏了掏耳朵: “我没听清,能再重复一遍吗?” 好听,爱听。 侯君集轻咳一声。 李明注意到了他的暗示,坦白地问: “可你们知道,我在辽东的具体政策是什么吗?” “是什么?” “你们愿意分地吗?” “肯定不愿意。” “那如果我以官营盐铁矿山的部分分红权益、以及部分管制商品的特许经营权和对外贸易权,赎买你们的土地呢?” “那可以的。” 对李明来说,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是政治的第一大宗旨。 在允许范围内变通一下,不失为正确的斗争策略。 哪个时代没有几个“红顶商人”呢! 而对崔氏来说,土地只是表象。 他们要掌控的其实是经济之权。 经济有了,权力和地位自然就有了。 现如今,当土地成为烫手山芋、权力的阻碍,而新君主愿意给他们换一份新的经济与权力的来源时。 有什么理由拒绝呢? 双方臭味相投,一拍即合。 “河北道即将迎来一位新的巡察使,叫张亮,与殿下素不相合。” 都是自己人,侯君集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: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