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那天回长安报信以后,长孙延都回快乐老家了。 全家那个高兴和心疼啊,好吃好喝伺候,恨不得把他捧在手心里。 结果,在喝了一碗杏仁桃胶羊奶酪后,他忽然把碗一扔,大喊一声: “坏了!我办公室门窗没关!” 就一溜烟跑到了房玄龄府上。 在一阵软磨硬泡后,他硬是让老房豁出这张老脸,顶着长孙全家的白眼,上奏陛下,让长孙延蹭进了天使的队伍,赴幽州为李世绩送信。 就此重新上山,自由自在。 “这冰天雪地的,世子何苦……”了解了前因后果后,李世绩也只能苦笑。 论落草为寇,他这位老瓦岗寨也算是行业先驱了。 但他那时候是被逼的,能吃桃胶,谁乐意上山吃土啊。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,没苦硬吃。 面对老前辈的质疑,长孙延立刻悲怆地说: “一想到辽东百姓连草都没得吃,连西北风都得排队喝,我吃什么山珍海味都没有滋味了。” 宁这套说辞是和哪位殿下学的……李世绩收起吐槽的心思,说回主题: “也就是说,之前关于辽东的情报有误。 “虽然高句丽确实出动了十五万大军,但被李明殿下在平州阻击了? “燕山防线还在拉锯之中,我军突入辽东的战略要道也仍然握在手里?” 长孙延重重点头: “是的,但以我所见,平州的情况不容乐观,还望将军速速增援。” 被十五万人泰山压顶,情况能乐观才有鬼了……李世绩设身处地地代入了一下,也不免感到头皮发麻。 就算平州的实际人口是十万出头,而不是户口本上的二万五。 但仍然改变不了敌我悬殊、敌人比我方平民还多的现实。 平均下来,每个赤巾军战士至少得面对十五至二十倍的敌人。 李明殿下是使了什么神仙战法,才能拖这么久的…… “冬季已经步入尾声,开春后辽东道路泥泞,不利于行军。因此,高句丽一定趁这段时间,疯狂进攻。” 李世绩根据经验推断道: “必须要在赤巾贼……赤巾军被彻底压垮前,抓住这个短暂的窗口。否则一切晚矣。” 这通分析,让长孙延也不由得危机感满满。 在朝廷澄清了误会、还摇到了救兵以后,他一度放松了下来。 只要天兵一至,高句丽人还不像开春的霜雪一般,自然消散? 只是,天兵也和春天一样,来是一定会来的,但什么时候来是需要等待的。 江淮四地的海运兵马也好、幽云两州的补给也罢,都是远水解不了近渴。 距离战场最近的,还真就是这支李世绩率领的魏州兵马。 但因困于风雪,加上之前那封让他们“稳扎稳打”的错误指令,导致这支部队严重超期。 要想快速赶到战场,难道只能…… “丢盔弃甲,抛弃辎重强行军?”长孙延只能想到这个粗暴的办法。 李世绩斩钉截铁地摇头: “不可,对阵的是十五万人,如果没有装备,那只能白白耗费将士的生命。 “先率轻骑兵奔袭进入平州,大部队带全装备,紧随其后。 “若平州局势尚可控,那就以骑兵为楔子,步兵为重锤,慢慢砸进高句丽阵中。 “若平州局势危殆,那就由骑兵将殿下一行救出来。” 一提到军事,李世绩的语气就不再圆滑,浑身散发着无可置疑的气质。 长孙延立刻说道: “我随轻骑先去。” “你?” 李世绩眉头一扬,一副看“无脑小匹夫”的表情。 长孙延被这气势震慑了,下意识地咽了口水,努力让自己的嘴巴张开: “平州构筑了复杂的密道和防卫网络,外人就像无头苍蝇。 “我认识路,可以带你们找到李明他们。” 李世绩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位无畏的少年,叹了口气: “那我也陪你去吧。 “你们这些贵人,少了哪个都不是末将能承受的。” 不久之后,一队轻骑冒着风雪,向东北方向疾驰而去。 紧接着,庞大的步兵部队也有序地排成队列,抖擞精神,离开驻扎已久的营地,向平州加速行军。 ………… 李世绩和长孙延星夜兼程,向平州狂奔。 离开了风雪带,天气变得晴朗,但两人的心情却是轻快不起来。 因为长孙延离开平州也有大半个月了,他现在关于平州的情报,也是滞后的。 而战局,是瞬息万变的。 十五万人,在大半个月里,能干许多事情。 比如,将他和伙伴们在平州所辛苦建立的一切,全部碾碎。 而他却什么都不知道! 万一,万一迟来一步,让平州倒在了胜利前夕…… 那可就太悲哀了! 长孙延像疯了一样,疯狂驱赶着马匹,跑在了队伍的最前方。 而李世绩同样明白长孙延的忧虑,他考虑的就更多了。 平州有多少抵抗不重要,他也并不指望这点人能泛起什么波澜,但有没有抵抗很重要。 只要燕山没有被敌人彻底锁死,能有一两条通道掌握在自己人手里,那就能为后续的战争提供许多的便利。 否则,如果燕山彻底易手,那大部队就像一头撞到墙上,损失必定惨重。 更不用说,如果贵人们有个三长两短,他这个辽东道行军大总管的锅是无论如何也摘不掉的。 一行人怀着极度忐忑的心情,来到了幽州与平州的边界。 两州交界,异常地平静。 草木逢春,鸟啼兽鸣,一派平和的田园风光。 完全无法想象,前方正有十数万的敌人虎视眈眈。 第(1/3)页